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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穿越都市的地下文明——北京地铁壁画背后的故事
这是一个让人困倦的午后,在一张摆满设计图纸的办公桌前,年过半百的高存今却无心小憩,愁容满面。这已经是这个在公共艺术领域打拼近20年的女艺术家夜以继日、连续奋战的第8个白天了。
会有人敢接手这个史无前例的工程吗?已经有4家很有实力的制作厂被这个创举吓得自行退出了,是不是自己也该摆手……虽然身心俱疲,但一串串难题仍似海浪般不停袭来,让她心绪难宁。
3天后,北京敦煌艺术有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敲开了,在看到一张坚毅的面孔之后,烦恼多日的高存今顿时兴奋起来。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二人最终决定勇敢地尝试一下,就算把大半辈子积淀下来的心血和声誉都拼进去,也要把艺术大师的创想从纸面变成现实。
三英终联手 挑战0.3
这位让高存今看到希望的“不速之客”就是工艺制作大师米振雄,给他们带来巨大创作欲望和挑战的人正是工艺美术大师周道生。而这三位“艺术狂人”所要实现的创举,就是要在北京地铁大兴线枣园站那面足足100平方米的巨墙之上,创作一幅史无前例的壁画。然而,更加“异想天开”的是,他们共同挑中的材料竟然是千百年来一直用于制作小瓶小罐的国宝级艺术——景泰蓝。
“让景泰蓝上墙?!还是一面100平方米的大墙?简直是天方夜谭!景泰蓝上用于造型的金线不足半毫米,用在那么大的一面墙上怎能看出精美细腻?”这个前无古人的想法一经提出,无数反对与质疑之声便接踵而来,大有挞伐叛逆之势。但周道生坚信,作为“燕京八绝”之首,用景泰蓝来装饰地铁大兴线,绝对能铸就北京地铁壁画史上又一幅经典之作。
中国美术家协会雕塑艺术委员会主任盛杨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当中最棘手的一点就是如何解决景泰蓝的掐丝问题。这个难关攻克不了,一切只能成为空谈。”
千百年来,用在景泰蓝上面的掐丝都只有0.3毫米左右,而这样“苗条的身段”在一面100平方米的巨墙上根本无法识别。为此,高存今决定,必须把传统的细铜丝改良为“高度加肥”的粗铜条,最粗的一种甚至需要达到史无前例的5毫米宽!
这个想法一经提出,许多本来激情满怀、跃跃欲试的景泰蓝制作大师顿时一筹莫展,4家很有名气的景泰蓝制作厂甚至当即决定退出这个项目……
然而,还是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在米振雄的工厂里,掐丝一直都由女工负责,第一次面对这么粗的铜线,女工们虽然全力以赴,但很快就汗流浃背、力不从心。结果,米振雄不得不破天荒地将其他工种的男工全部换上,这才解决了这种特粗铜线的加工问题。
就这样,一个个前所未遇的技术难题被先后攻克。最终,我国有史以来第一幅大型的景泰蓝地铁壁画——《田园奏鸣曲》在世人面前“奏响”。
站在大兴线这幅壁画前,人们禁不住抚今追昔,寻根溯源,想要探问当年艺术家们创作北京第一幅地铁壁画的时候,又是怎样的情形呢?
在北京地铁2号线建国门站,有一幅名为《中国天文史》的壁画,这幅已经“25岁高龄”的作品就是北京最早的地铁壁画之一,它的创作者是我国著名的工艺美术大师袁运甫先生。据袁先生回忆,当年,在设计创作《中国天文史》的时候,最高级的用材也就是烧瓷、瓷砖而已。由于财力、物力等各方面条件的限制,所以,很多更好的创意都无法实现。
从早期2号线在选材上的捉襟见肘,到4号线开始使用彩釉陶板、搪瓷钢板、锻铜浮雕等多种材料,再到如今大兴线上已经“走上墙壁”的巨幅景泰蓝,周道生感慨万千:“这幅作品绝不仅仅是景泰蓝而已,在地铁壁画用材愈加丰富、表现手法不断翻新的背后,其实显示了北京日益雄厚的经济实力。”
也许人们并不知道,身为这幅北京最具文化内涵、拥有最顶尖技术的壁画的设计者,周道生其实正是袁运甫先生的学生。历史是如此玄妙,在设计《中国天文史》的时候,周道生还只是袁运甫的一位小助手而已。如今,师徒两代却分别完成了北京乃至全国最早和最新两幅地铁壁画的设计壮举。
从大江东去到铜雀春深
如果说几十年来,北京地铁壁画在工艺技术方面的发展还算显而易见的话,那么,其在主题方面的演变恐怕只能用潜移默化来形容了。
经常乘坐地铁出行的人们大多知道,在地铁2号线西直门站,有两幅壁画一直默默地记录着北京地铁壁画最早期的风采。《大江东去图》构图雄浑,汩汩江水似欲从墙壁上奔涌而出,那股“大江东去浪淘尽”的凛然气势不禁让人心生敬畏。与之对面相望的《燕山长城图》,同样气势磅礴、意境阔大,让观者为之肃然。
开始与这两幅作品有所不同,地铁4号线上壁画的主题已经不再是这种全局性的、宏大式的。国家图书馆站的“国图四宝”虽然同属鸿篇巨制,但翻卷的古书、巨大的龟甲都紧紧契合着本站的地面文化,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生硬和意外。
还有西单站壁画所展示的商埠繁华,宣武门站壁画所展示的宣南文化……从2号线到4号线,北京地铁壁画的生活气息已经越发浓厚,那种需要仰视的宏大崇高似乎正转变为寻常巷陌的平易近人。
“与几十年前相比,北京地铁壁画的主题的确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大兴线义和庄站大型青花瓷作品的设计者邹明表示,在上世纪70年代前后,整个社会的氛围还是突出政治,当时的地铁壁画自然要表现出北京作为全国政治中心的那种庄重大气。如今,社会有了巨大的发展,人们的审美也更加多元,北京地铁壁画的主题自然也更加贴近百姓的生活,其艺术性也更加纯粹了。
今天,当我们途径地铁枣园站,看到美轮美奂的《田园奏鸣曲》,看着那一头头奔腾跳跃的麋鹿,那一束束如音符般律动的花草,还有那如火焰般喷薄欲出的神鸟孔雀……人们不会感到陌生和意外,因为大兴就是麋鹿之乡,因为朱雀就是镇南之神。这样一幅花鸟相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桃源美景不禁让人想起那句“铜雀春深”的千古绝唱。
当年曾任毛主席纪念堂雕塑设计建设总指挥,此次担任大兴线公共艺术品艺术总指导的盛杨认为,北京地铁壁画在不同时期的主题特色,以及这些年来所发生的各种变化,不仅反映了人们在工程设计理念方面的巨大进步,更折射出一种时代精神的发展变化。
大约公元842年,当杜牧途径黄州遗址,吟下“铜雀春深锁二乔”的时候,他唱出的是一种戏说历史的轻松格调,是一种言在当下的真我情思,这一声自然、真切,让人亲近。
240多年后,当苏轼傲立黄州古地,挥就“大江东去浪淘尽”的时候,他喊出的却是一种心系天下的历史胸襟,是一种关照古今的博大情怀,这一声高亢、庄严,令人仰望。
如果说,在诗词的世界里,从“铜雀春深”到“大江东去”的转变显示了一种由关照自我到心系天下的情怀升华。那么,在壁画的世界中,从“大江东去” 到“铜雀春深”的反溯则可以说表征了一种从崇尚宏大到以人为本的人文回归。
现在,高存今总算可以好好睡上一个午觉了。但是,她却依旧忙碌着,也许下一个艺术创想正等着她去实现,而下一个梦想实现的地方又会是北京地铁的那一站呢……